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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后印象主义最后的余辉——皮埃尔·博纳尔《浴室中带手套的裸女》|永樂2024春拍

2024-05-19



艺术家皮埃尔·博纳尔

1889年,博纳尔在法国美术学院和朱利安学院就读时结识了塞鲁西耶、丹尼斯和兰瑟姆。很快,几位具有着相似艺术倾向的好友便共同发起、组成了“纳比派”这一西方早期现代艺术史中独具开创性和先锋性的重要团体。在希伯来语中,“纳比”意为“先知”,明确地暗示出该团体追求艺术革新进步的观念与愿景。从艺术风格来看,“纳比派”成员们受到高更和日本浮世绘的启发在创作中融合了印象主义和象征主义的视觉特质,最终创造出一种有着强烈主观性和幻想色彩,浓烈馥郁的美学风格。就此意义而言,博纳尔的创作无疑是对既有绘画经验的一种综合与超越——他继承了印象派的光色技巧,但却不再完全忠实于自然的再现,而是发展出一种散漫、优雅的构图格式,以看似杂乱无章的色彩铺陈出动人心魂的视觉之诗,以敏锐的感知力为描绘对象赋予丰盈又微妙的情感。那些布满鲜花的房间,迷人的浴室裸体,还有蒙马特阳光明媚的风景,都让他成为了法国美好时代的记录者。




出版物封面

博纳尔的早期绘画大量地借鉴了东方艺术,尤其是日本浮世绘的造型方式。他喜欢以身边的日常情景作为主题,用装饰性的平涂技法去表现生活中的温馨瞬间,因此这一创作阶段也被称为“亲密主义”时期。大约在1908年,博纳尔的“亲密主义”时期渐入尾声,此时他移居至法国南部,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艺术创作与法国古典遗产之间的联系。此外,他还迷恋上了十六世纪威尼斯画派的色彩传统与古代希腊雕塑,而所有这些新的思索都深刻地反映在他此一时期的人体绘画中,如同我们在《逆光下的裸体》中看到的那样,不仅色彩更加丰富,人物的姿势也可以追溯至古典艺术中。至1920年代后期,博纳尔开始更多地关注形式与色彩之间的关系。这时,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过往的创作中更多地牺牲了形式来换取色彩的强化,因此作为一种弥补或者修正,他开始尝试在保留原有色彩效果的同时,在人体绘画中展开了更多关于结构和形式的新探索。


皮埃尔·博纳尔《浴室中带手套的裸女》


在《浴室中带手套的裸女》中,裸女侧立于浴室中,似乎刚刚脱去衣衫,但是仍旧穿着高跟鞋。她以一种舒适闲散的姿态站立着,一条腿搭在杂物上,一只手轻抚腿部,另一只手则戴着手套,再加上微微低垂的头颅和弯曲的脖颈,画家用人体在画面中划出了一道交错而优美的弧线。在博纳尔的作品中,浴室的环境往往简单而朴素,其中的空间和物体都被笼罩在一种神秘、暧昧的氛围中,比如左侧的洗漱台,下垂的红色布帘与浅黄色的地面,以及远处的青灰色瓷砖墙面构成了色彩关系上的呼应和对比;墙上的挂件和地上的杂物均没有明确的形状,仅仅以色彩团块进行概括的呈现。此时此刻,这个几乎没有任何特殊含义的场景仿佛普鲁斯特的意识流名作《追忆似水年华》中一个转瞬即逝的思维片段。


我们在《浴室中带手套的裸女》中看到的裸女并非提香或鲁本斯笔下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女性形象,也不是画室中常见的人体模特。受德加的影响,博纳尔更中意描绘自然状态中的裸女,着重表现她们私密的一面,姿态往往舒展而惬意,有时甚至浮现出一种微妙的情色氛围,画家也因此被认为是“现代裸体”绘画的开拓者之一。此作中,裸女被嵌入一个极简的环境中,人物造型准确,比例和谐。由于阴影的关系,我们很难察觉到她细微的面部表情,但这反而促使观看者将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女子的肉身质感和优雅体态上,尤其是柔光中隐隐闪耀的白皙肌肤,显得如此的鲜活、柔媚。在她的身上,既有着到古代雕塑般明确、隽永的形体结构,同时又饱含现代女性的所特有的妩媚与活力,堪称传统与现代的完美融合。作为色彩大师,博纳尔在此作中选择了偏暗的色调。画家以印象派式的细碎笔触反复涂抹,大量的中间色调的运用增加了画面的层次感,同时也衬托出裸女明亮的躯体。对于博纳尔来说,色彩本身只有一个目的,即一种体验世界的方式。因此,在他的笔下色彩永远是自由纵逸的——作为一种伟大的艺术遗产,博纳尔极大地丰富了印象派以来的现代绘画色彩系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现代主义最后的色彩大师”


皮埃尔·博纳尔1946年于法国勒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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